李常永律师：治人事天莫若啬：向农民学习刑辩智慧 作者：未知     时间：2018-05-13    来源：互联网

 

治人事天莫若啬：向农民学习刑辩智慧

作者简介：李常永，法学硕士，专业刑事辩护律师

周末难得。清晨泡饮一杯咖啡，顺手抽出书架上的《道德经》，一则箴言跃然纸上：“治人事天，莫若啬”。反复品读，方咀嚼出个中滋味。心领神会之际，颇有喝了一杯“心灵鸡汤”的感受。一个“啬”字，凝聚了中国数千年农耕文化的精髓。欲为刑事辩护，也可从“啬”字中求取真经。

何谓“啬”？

《道德经》言简而意丰。关于老子的此中真意，历来众说纷纭。后来，天才少年哲学家王弼作出了解释：所谓“啬”，就是指“农夫”。这一解释被思想界所推崇，认为是得了老君的真传。

那么，为何说“治人事天”的道理全在一个“啬”字上？“农夫”真有那么伟大？笔者有幸生长在农村。小时候，上树掏鸟窝、下河摸鱼虾的事儿没少干。也经常跟随父亲下地种田。结合切身的体会，深觉王弼的解释切中肯綮，意蕴深远。农夫务农的经验，也是事业取得成功的普遍经验，实在值得大面积推广。

依笔者浅见，农夫务农的特点，可以概括为“纯”、“专”、“深”、“静”、“爱”几个字。

纯

“纯”这一特点，王弼解释得很到位：“农人之治田，务去其殊类，归于齐一也”。意思是说，农民耕田除草，务必把各种杂草从田中除净，只留下禾苗。这一点看似简单，实则知易行难。记得父辈们常讲，“上山下乡”的年代，大学生们到了农村，经常会干一些傻事。比如，把初春的小麦当成韭菜，想要割回家包饺子；比如，把不成熟的核桃当成梨子，咬一口才知道酸涩无比；比如，把杂草当成禾苗，却把真正的禾苗拔掉……凡此种种，徒增笑料而已。

除掉杂草，只留下禾苗，达到“纯一”之境界，它需要您具备一双辨别良莠的慧眼。田间的“杂草”易去，心中的“杂草”难除。哲学大师王阳明说：“破山中贼易，破心中贼难”（《王阳明全集·与杨仕德薛尚谦书》）。对于刑事辩护律师而言，唯一的“禾苗”就是法律和证据，在办理案件遇到问题时，到法律条文中寻找答案，到证据卷宗中寻找答案。张燕生律师说，做“纯律师”很快乐，可以把百分之百的精力放到研究法律、研究证据上，这是辩护律师成功的捷径。笔者深以为然。

在现实中，有许多律师，仍然是将承诺关系、承诺结果作为收案、收费的常规手段；在与当事人、委托人沟通过程中，将撒谎、浮夸作为办案的“经验”。笔者以为，上述言行都是应当着力去除的“杂草”。多一些业务精纯、品性敦厚的律师，对于提升刑事辩护律师在中国的社会认可度而言，无疑是非常重要的。

专

在农村，常见的是地界纠纷；但是，在地界划分清楚的前提下，每家每户只管种好自己的“一亩三分地”，绝不觊觎别家的土地，更不会觊觎别家土地上生长的粮食。在典型的中国农村，绝少有因粮食权属发生的冲突，邻里之间互通有无是很常见的事。

要想在刑事辩护领域取得精深的造诣，必须长期坚持、持续用功，方能有所成效。刑事案件收费较低，经济效益明显低于民商事案件。对于有志于刑事辩护的律师而言，民商事案件实在是一个充满诱惑的“小苹果儿”。然而，如果业不能专，则难以取得大的成就。能否专注于自己的“一亩三分地”，不觊觎别的领域，潜心研究刑事业务，这需要律师在“舍”与“得”之间做出权衡。大舍大得，小舍小得，不舍不得。我们有理由相信：随着中国法治环境的“多云转晴”，刑辩这块“一亩三分地”还是能够结出丰硕成果的。

深

小时候干活，经常挨揍。最常见的原因是除草时不能连根拔除，只揪掉茎和叶，根子留在了土里；不消一个星期，杂草就会疯长出来，而且长得比以前还健壮。

“深耕细作”是种田的精髓。犁地时，要求深入土壤；除草时，要求连根拔除；浇田时，要求静水流深。“深”，是农民务农的态度，任何的机巧和表面功夫都不可取，因为骗不了老天爷，一切的因果都会在秋收时显露无疑。大巧若拙，实实在在用功，就是最好的技巧。

做刑事辩护也是如此。不深入案卷，不钻研法条，则案件难以有好的结果；长此以往，很难积累出骄人的业绩。在现实中，有的律师开庭前不阅卷，或者只是随手翻一翻，而不做深入的研究；有的律师开庭前不准备书面辩词，只在开庭时手写一页提交法庭；有的律师不研究辩护方案，每个案子都是“认罪态度好，初犯偶犯”；有的律师辩护策略出现重大失误，导致当事人轻罪重判……种种现象，令人遗憾。对每一个案子都深耕细作，力求办成精品，应该成为一种习惯。

静

每个农民都懂得这样的道理：种田不可拔苗助长；种瓜得瓜，种豆得豆。每个农民都拥有这样的心态：功到自然成；该做的事情做了，就会有好的结果。

老子说，静胜躁。诸葛亮说，非宁静无以致远。心灵的沉静淡然，对于成功是十分重要的因素。做刑事律师，最忌急功近利。夸大宣传、虚高收费，或者在办案中过分使用舆论媒体，也许在短时间内能够取得效果，但是，其中蕴含的风险也很大。《周易》讲：“君子以厚德载物”；《国语》讲：“唯厚德者能受多福，无福而服者众，必自伤也”。意思是说，有深厚的“德”（才能），方能承载“物”（财富、名望）；名实不符、德不配位，无异于主动把自己置于“雷区”。对于刑事律师而言，有的错不能犯，一旦犯错，就有可能导致职业生涯的终结。

心境需要修炼。

爱

“啬”的另一种解释，是节俭、爱惜之意。农民对田地、对粮食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。小时候，我常常跟随父亲去收获完的田里捡拾红豆、花生、谷穗儿，也许捡到的并不多，但是内心会非常满足。农民看待粮食，就像看待自己的孩子。

热爱是原动力。假如没有对刑事辩护发自内心的热爱，恐怕很难将其作为一辈子的事业，就有可能半途而废，不能善始善终。最近网上流行一句话，叫：“不忘初心，方得始终”。当我们在工作中遇到种种困难挫折时，不妨想一想：我们当初为什么选择刑辩？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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